东北地区,有些老人习惯把老虎叫成是虎妈子,无论公母,都这么叫。

  一听胡三妹说那李大拐被老虎给吃了,赵军、赵春都大为震惊。

  永安是林区,高山林立多有熊罴猛兽,有虎也不稀奇。

  这么多年来,也有山民见过虎的踪迹。但虎吃人、伤人的事并没发生过,影响人比较严重的只有二十年前,猛虎夜袭永安林场吃猪、吃牛,引得四大炮手蹲守,最后丧命于周成国枪下。

  之后二十年,在没听说过老虎惹什么麻烦。所以今天李大拐命丧山里,说是被虎杀了,着实有些骇人听闻。

  “大娘!”赵军有些疑惑地问胡三妹说:“李冬他们是搁山里找着李大拐的吗?”

  问完这句,赵军抬手往窗外一指,继续问道:“我听外头吵吵把火的,又是枪、又是刀的,这是干啥呀?”

  不怪赵军有疑问,若是李冬在山里找到他叔了,肯定已经把李大拐的遗体带回来。

  虽说横死的不能进村,但在屯子外搭个棚子,给李大拐停在里面,然后操办丧事属于正常。

  要是这样的话,不至于大张旗鼓的吧?就算要给人报仇,也不是你齐胜利一个屯长能做主的?

  所以赵军感觉有些蹊跷,他觉得那齐胜利点兵唤将的,倒像是要去山上接人。

  “那个……”被赵军一问,胡三妹咔吧眼睛回忆一下,才对赵军道:“你们屯子有个老秦头子?”

  “嗯?”冷不丁的,赵家姐弟都是一怔,他俩被胡三妹问懵住了。

  看姐弟俩都是一脸茫然,胡三妹道:“那老头子搁山里压窝棚,他家老三搁你们屯子,完了他家老大搁森铁货物……”

  “啊!”听胡三妹如此说,赵军一下子就反应过来,当即反问道:“大娘你说的是秦大江吧?”

  赵军问这话时,心里就已经确定了答应,和胡三妹说完,赵军又对赵春道:“就是秦强他爹!”

  赵春和秦强曾经是同学,听赵军一说,赵春也反应过来,皱眉道:“他爹都多大岁数了,咋还搁山上呢?那秦老三也不孝顺呐。”

  “他就那玩意了!”赵军很少说人是非,但因为花小儿的原因,他两辈子都不待见秦强。此时提起秦强来,赵军吐槽道:“他能花钱给他三小舅子娶媳妇儿,完了不能养活他爹,他爹都那么大岁数了,还搁山里夹黄叶子啥的呢。”

  “这儿子白养。”胡三妹闻言跟着气恼,往旁一歪头、嘴角一撇,顺手把腿搬了上来,嘴里嘟囔道:“纯是给人家养的。”

  “嗯?”赵军猛地意识到了不对,这嗑咋唠到这儿来了呢?他琢磨了一下,忙对胡三妹说:“大娘,咱刚才说到老秦头子,完了他咋的啦?”

  “啊……”胡三妹一拍大腿,道:“他们说,那老头子不是上哪儿溜山去,好像是什么大皮窝子啊,说是搁高山脚嘛!”

  “高山脚?”赵军眉头一皱,心想那老秦头溜的大皮窝子,不能邢三占下来那个吧?那秦强都被邢三捅了,他秦大江还舍命不舍财?

  想到这里,赵军不禁有些担心。但令他担心的并非是那大皮窝子会不会被人抢走,而是怕邢三给秦大山攮死。

  这时的胡三妹没察觉到赵军异样,她继续说道:“那老头子早晨起来,上到山二肋就看见血溜子了,鸟么悄地过去一瞅,那李大拐……”

  说到此处,胡三妹就好像亲眼看到了一样,皱眉稀疏的眉毛、紧着鼻子、咧着嘴道:“那腰往下都没了!”

  “哎呦我……”在长辈面前,赵军忍住了没说脏话。

  且不说冬天熊冬眠,就算是春季,熊伤人频率最高的时候,熊或许会伤人、害人性命,但几乎没出现熊吃人的情况。

  在这山林间,能给一个人下半个身子都吃了的,就只有老虎了!

  “妈。”赵春听到李大拐惨死,心生怜悯指着窗外问道:“那他们上山打虎去啦?”

  “不是!”胡三妹道:“那老秦头说是听着旁边林子有动静,吓得屁股尿流地就回来了。完了半道碰着李冬他们,一听说是虎妈子,李冬他们也没敢上去。”

  接下来的事,就算胡三妹不说,赵军、赵春也能猜到了。

  一个屯子住那么些年,虽然暂时没法给他报仇,但咋也得给李大拐带回来,好让家里给他操办后事入土为安。

  所以齐胜利召集在家的男人,拿上家伙事儿,一起进山去接李大拐。

  “弟啊。”赵春扒拉了赵军一下,道:“咱坐一会儿,不着急走。”

  “对。”胡三妹跟着附和了一声,她一开始就是这样提议的。

  为啥齐胜利兴师动众?就因为老虎太厉害了。

  但赵军可是有个外号叫伏虎将,更曾在永兴大队生擒猛虎。所以赵军对于永胜来说,是绝佳的助力。关键赵军还有车,带人上山、下山都方便。

  赵春不愿意弟弟掺和这事儿,尤其明天就是赵、马两家过礼的日子,在这之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
  就这样,赵军在周家多留了半个小时,然后胡三妹、赵春婆媳俩才开始包孩子。

  孩子他奶给做的小棉袄、小棉裤穿上,小老虎帽一戴,贴身的小单被先裹一层,单被外再包一层小褥子。这还不算外,再用小棉被包上第三层后,胡三妹又使红布条把布包裹一系,最后才将硕大一个包裹递在了赵军怀里。

  胡三妹扶门,赵军抱着孩子,赵春拎着俩三角兜从家里出来。等三人到门口时,赵春回身对胡三妹道:“妈,我们走了哈。”

  “大娘,你进屋吧。”赵军也道:“外头挺冷的。”

  “没事儿,没事儿。”胡三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大孙子,从这孩子下生就没离开过家。去年过年时,赵春回娘家都没带孩子。

  今天是大孙子第一次离开家,此时孩子还没走呢,胡三妹就开始惦记了。

  但在赵家姐弟面前,胡三妹还不好说啥,只能叮嘱赵军道:“军啊,开车慢点儿!”

  “哎,大娘你放心吧。”赵军知道胡三妹在担心啥,笑着对她道:“我妈总念叨她大外孙,这赶上了就让她稀罕两天,完了就给你送回来。”

  “行!”胡三妹故作大度地一咬牙,道:“好不容易去一趟,他们都应该多待两天。我就是怕啥呢?这孩子好哭好闹的,别再影响你爸、你妈休息。”

  赵军闻言与赵春对视一眼,然后憋着笑,对胡三妹说:“大娘说的倒是那么回事儿,那后天早晨,我姐夫搁那么上班,我给我姐、我外甥送回来。”

  “行,行!”胡三妹连连点头,然后一指车厢道:“那快走吧,别给孩子冻着。”

  说着,胡三妹先小跑着绕过车头,给副驾驶车门拉开。赵春先上车,然后接过赵军递来的孩子。

  当胡三妹给车门关上后,只听赵军在旁边道:“大娘,我们走了哈!”

  “妈,我们走啦!”赵春也在车上喊道。

  “哎!走吧!”胡三妹应了一声,然后一直盯着她那被包的严严实实的孙子。

  等汽车驶离周家门口,赵军往后视镜上看了一眼,才对赵春道:“姐,我大娘还搁外头呢。”

  赵春歪头看了一眼,笑道:“他奶得看车没影儿了才能回去。”

  姐弟俩说话时,汽车转弯往北,可还没驶出多远,赵军忽然瞪大了眼睛。

  在车前三十多米外有俩人,而这俩人不是别人,正是王翠花和马玲。

  这娘俩一人挎着一个大包袱,包袱很大,用红棉布裹着。

  此时赵春怀里的孩子没动静,可能是睡着了,所以赵军没按喇叭。

  而随着车往前开,王翠花、马玲一边往路边靠,一边回头看。

  当看到车厢里的赵军向自己挥手时,马玲笑着抽出一只手,向赵军摇了摇。

  这姑娘能给她妈织帽子、给他爸织帽子、给她弟织帽子,还给赵军织帽子、脖套、手套,可她自己却是戴了个军绿色的棉帽,手上戴的也是绵手闷子。

  手闷子和手套不一样,手套是五个指头分开,每个手指各有一个指套。而手闷子只有大拇指才有单独的指套,其它四根手指共用一个指套。

  而且为了防止丢,两只手闷子用绳连在一起,摘下手闷子就把绳挂在脖子上。

  这手闷子无论是看上去还是使用,都显得笨拙。可当它配上明眸皓齿、笑靥如花的姑娘时,那笨拙就成了可爱。

  赵军将车停在娘俩身前,他推开车门下去,一边从车头前往过绕,一边跟王翠花打招呼道:“大娘!”

  而这时赵春把副驾驶门推开,但她抱着圆鼓鼓一个大包裹,她想下车,自己却下不去,只能往外喊道:“花姨呀!”

  王翠花和王美兰有同一个太爷,俩人论姐们儿,以前赵春看见王翠花就喊姨。

  “哎呦,春儿!”王翠花见状,连忙抬手推车门,试图将其关上,道:“你抱孩子呢,你别下来了!”

  “不行,我得下去!小军呐,你过来接我一把。”赵春硬要下去,并喊赵军过来接孩子。

  这年头,农村的礼数没有成文的规定,全凭个人感觉来。

  两家早就有亲戚,如今赵军和马玲又将成婚,王翠花是长辈,赵春和她又许久未见,今天在这儿见着了,赵春不下车就感觉心里不舒服。

  赵军绕过来,接住小外甥,马玲则腾出一只手扶住下车的赵春。

  “闺女,下来干啥呀?”王翠花在旁道:“别给孩子整凉着。”

  “没事儿,没事儿。”赵春从车上下来,对王翠花道:“花姨,你跟玲儿干啥来啦?”

  王翠花一耸胳膊上挂的包袱,然后看了赵军一眼,笑道:“这不是找那吴裁缝,做几身衣服吗?”

  “啊……”赵军、赵春一听就明白了,俩家明天过礼。按规矩明天赵家给马家彩礼,马家则把给新姑爷做的衣服带到赵家。

  至于赵家给马玲做的衣服,得是过后由媒人给马玲送去。新娘子的衣服不用太着急,不耽误婚礼就可以。

  赵春看了眼王翠花挎的包袱,又看了下马玲挎的那个包袱,然后对王翠花笑道:“花姨,你给自己做新衣裳没有啊?”

  按理来说,丈母娘给姑爷做衣裳,一般都是做一身。家里条件好的,对自家闺女重视,才会给姑爷子做两套。

  想当初,赵家和周家过礼的时候,王美兰就是给周建军做了两套衣服。

  但此时马家娘俩一人挎了一个大包袱,看样子四套衣服都不止。

  “嗯!”王翠花笑着一点头,然后抬手握住赵春胳膊。

  赵春往王翠花身边一贴,王翠花顺势凑到赵春耳边,道:“我给小军做四身衣服。”

  昨天晚上,王翠花当着赵军的面没说,此时却是跟赵春说了。

  “哎呀!”赵春闻言甚是惊喜,自己在乎的人,也会希望别人一样的在乎。

  别看这俩人交头接耳的,但王翠花说啥,旁边的赵军也听着了。他下意识地向马玲看去,却见马玲笑着冲他一眨眼。

  赵军微微一笑,而这时王翠花一下看到赵军抱着的包裹。

  那孩子被包的严严实实,小脸也被被角盖住,王翠花看向赵春问道:“春儿,我能不能看看孩子?”

  “看,看!”赵春连声应道,这年头的父母,除了老来得子,否则很少有太溺爱孩子的。而且,孩子也没那么娇气。

  赵春伸手去掀那盖着孩子脸的被角时,王翠花、马玲都凑了过来。

  “哎呀呀!”王翠花只看了一眼,就扒拉赵春的手,面带笑容地小声道:“行啦,快给孩儿盖上吧,看一眼得了,别让风给孩儿呲着。”

  “没事儿,没事儿。”赵春这么一说,王翠花又多看了两眼,并对马玲道:“你看这胖小儿,多好哈,呵呵。”

  “嗯!”马玲眼睛亮晶晶地点着头,那孩子没睡,但很安静,不吵、不闹也不怕人,瞪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面前的两个陌生人。

  “你看那孩子,眼睛多亮。”王翠花又夸了一句。

  而这时,赵军在旁笑着小声说道:“我姐夫好钓鱼,我姐怀孕前儿,我周大娘天天给她熬鱼汤喝,说是喝鱼汤喝的。”

  赵军这话,虽然没有科学依据,但赵春的孙子同样如此,下生一睁眼,小眼珠就乌黑锃亮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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