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台后殿。

  “陛下,大致就是如此,拉托没有嫌疑,但根据笃堂临死前的供述,他们在酝酿一个极大的阴谋,或许与北部长城兵团有关。”

  我淡然地点了点头:“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,朕给你便宜行事之权,只要不是九卿、郡守一级的官吏,你可以随时抓捕问话。”

  张良同样没有受宠若惊的表情,躬身道:“谢陛下,臣告退。”

  ————

  张良返回廷尉府,将杨赤和林宏两人单独叫了过来。

  “长城兵团有没有廷尉的人?”

  杨赤摇了摇头:“他们虽然已经转为屯垦,但归兵团护军管,我们管不到他们。”

  张良沉思了一会儿,道:“我知道了,我跟你们说的每一句话都不要漏出去,否则我也救不了你们。”

  两人大惊,连忙道:“我们二人都是多年的老刑律了,不敢、也不会犯下这样的蠢事,请御史大夫放心!”

  张良点了点头:“找个绝对值得信任,而不怎么被关注的人,暗中去通知将兵中尉,就说陛下酉时召见他,让他去章台宫,务必等我一起觐见陛下。”

  杨赤为难道:“御史大夫,下官多嘴问一句,陛下真的召见将兵中尉了吗……”

  张良看了他一眼,淡淡道:“你只是听我的吩咐而已,我要是你,就不会多问。”

  杨赤正色道:“下官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不……是不知道这件刑案还有什么隐藏的阴谋。但御史大夫为此殚精竭虑,我身为廷尉,既食君禄当为君分忧,下官不仅希望能助御史大夫一臂之力,更希望为陛下分忧!”

  林宏跟着道:“下官也一样!”

  张良欣慰地笑了笑。

  “多谢,陛下的确召见将兵中尉了。”

  两人连忙道:“不敢。那我这就去办!”

  “好,你们去吧。”

  两人离去后,张良喃喃道:“大秦有这样的官吏,幸甚……”

  言毕低头开始写些什么。

  申时中,尉迟已经到了临章门。

  今日正是李杰当值。

  “见过将兵中尉!”

  尉迟呵呵道:“李卫尉今日当值啊?”

  李杰左手搭在腰间的长剑上,微笑道:“正是,将兵中尉来觐见陛下?”

  “是,不过御史大夫说让我在此地等候,一同觐见陛下。”

  李杰了然,侧身道:“天气愈发凉了,到值房暖暖身子吧。”

  尉迟张望了一下,没看到张良的身影,便道:“如此也好。”

  两人进了值房,闲聊了一会儿,眼看将近酉时,尉迟不由急躁起来。

  “御史大夫怎得还不来?怕是要误了时辰啊。”

  李杰宽慰道:“或许路上耽搁了吧,要不我让人去通禀一声?陛下若是有时间,将兵中尉不妨先进宫。”

  尉迟摆手道:“这不合适,御史大夫让我务必等他一起,再等等吧。陛下下令酉时召见我和御史大夫,想必留了时间。”

  李杰有些奇怪地看着尉迟:“是陛下召见?不是将兵中尉和御史大夫求见?”

  尉迟笑道:“自然是陛下召见,否则都已经酉时了,没有急事我怎么会来打扰陛下?”

  “不对吧……”李杰狐疑道:“将兵中尉确定吗?”

  尉迟也愣住了:“怎么,有什么问题吗?”

  李杰大手一挥:“把宫门册拿来。”

  立刻有人送了进来,李杰打开后仔细查看了一下,抬头道:“宫门册并没有陛下召见将兵中尉和御史大夫的记录。”

  尉迟蹙眉道:“卫尉可看仔细了?”

  李杰晃了晃手中的宫门册:“凡求见陛下,入值房等待后记录在册;凡陛下召见,传召之人出宫时便记录在册,避免被召之人进宫时再次通禀耽搁时间。而宫门册并没有今日酉时传召将兵中尉和御史大夫之人的记录,甚至往前两天都没有。”

  尉迟自然知晓宫中的规矩,本能地想看看宫门册,但忍住了,这东西除了卫尉、皇帝及特殊几人有权调阅之外,甚至连三公都不能随便翻看。

  尉迟皱眉道:“怎么会这样……”

  随即抬起头:“什么时辰了?”

  “酉时过了一刻钟了。”

  突然外面有人禀报:“卫尉,御史大夫来了。”

  尉迟连忙起身,李杰也站了起来,刚要出门,却见张良已经进来了。

  身后的禁军支吾道:“卫尉……”

  李杰扬了扬头,禁军连忙退了出去。

  张良是三公,只是没有经过自己的检查进值房而已,又不是闯宫,自己犯不上得罪他。

  “见过御史大夫!”

  两人见礼后,尉迟连忙道:“御史大夫,卫尉说……”

  张良抬手阻止了他,从怀中拿出一枚带着紫色流苏的令牌。

  “陛下授我便宜行事之权,暂借值房一用。”

  李杰怎么会认不出这枚令牌,连忙躬身道:“御史大夫有事随时叫下官,下官告退。”

  “还请卫尉通禀一声,我要觐见陛下。”

  李杰脚步一顿:“只是御史大夫一人吗?”

  “嗯。”

  “是……”

  说完李杰退了出去,还贴心地把门关上了,心中却在疑惑,张良今天已经来了三趟,估计回家都没这么频繁……

  李杰出去后,张良伸手道:“坐吧。”

  尉迟一肚子的疑惑,忍住没有问出来,等待张良先说话。

  张良微微点头,随即道:“我有一件事拜托你。”

  尉迟连忙起身:“御史大夫面前哪敢提拜托之言,请吩咐就是了。”

  张良也不再推辞,摆手示意他坐,道“你任兵团护军多年,在长城兵团有没有亲信,绝对值得信任的亲信!”

  “这……”尉迟犹豫了,这话好说不好听啊,什么叫亲信,那是拉帮结派啊……

  张良宽慰道:“你放心,我说了,是拜托你,出了什么事我担着。”

  尉迟咬了咬牙:“陛下知不知道这件事?”

  张良笑了:“你问出这句话,我就知道没找错人,有令牌在此、李杰见证,你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吗?”

  “长城兵团第七十三团的军侯李虎。”尉迟不再多言:“此人跟随蒙将军多年,深得蒙将军信赖,转为屯垦军后,每到咸阳必来拜会下官,绝对值得信任。”

  “好,我需要你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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