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里不一样?”安乐侯语气冷若寒霜,与此同时,刑部的人也开始陆续将尸体抬出来。

  贵女们借用手帕掩面,安乐侯夫人看见被抬出的吕代宗尸身,又是惊呼一声,晕了过去。

  安乐侯眼神望过去,见府医已经开始诊脉,便将视线收回,定在血迹已经干涸的吕代宗身上。

  安乐侯乍一看见爱子的尸身,也是悲痛难以自抑,他伸着颤抖的手遮盖住吕代宗的尸体,听仵作道:“吕公子的尸身上,除了刀伤,脸上乌青一片,瞳孔涣散,神情可怖,似是生前,还中了毒。”

  中毒?!

  【早说了要好好做人,你看看这,几波人都来要你的命了。】

  江稚鱼的心声啧啧有声,其余能听到的几人皆是眼眸微垂,沉思起来。

  安乐侯眼神悲痛地看着仵作,随即冷声道:“可有查出中毒来源?”

  仵作轻点头:“是茶水,臣已用银针试过毒。”

  他们说话的同时,刑部的人已经开始检查众人的随身物品了,跟随在自己主子身边的侍女们将东西拿在手中,一一给他们过目。

  先前提及去送茶水的侍女站在原地,双腿微颤,几乎站不稳。

  茶水一直是由她负责,但她确实不知道茶水中为何会有毒啊!

  她手无意识垂在身侧,眼中满是恐惧。

  下一秒,安乐侯的声音便仿佛在她耳边响起。

  “今日的茶水,是谁送的?”

  侍女跪倒在地,眼神中满是惊惧:“回侯爷,今日的茶水是奴婢负责的,但侯爷明鉴,奴婢绝对没有下毒谋害公子!”

  因着害怕,她身躯颤抖,忍不住泪流满面。

  安乐侯额角青筋不断跳动着:“有没有下毒谋害,本侯一试便知,来人,将本侯的剔骨鞭拿来。”

  闻言,侍女抬起眼,不敢置信地看着他。

  “侯爷、侯爷饶命,奴婢真的不知情啊侯爷!”

  她跪地向前膝行了几步,抓着安乐侯的衣角,扯着声音求饶,安乐侯充耳未闻。

  萧翎羽轻叹了一口气,轻声道:“侯爷,我看这侍女确实也没什么胆量谋害吕公子,想必真凶另有其人,侯爷又何必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呢。”

  侍女感激地看着萧翎羽,安乐侯也微皱起眉。

  太子为何会向着一个侍女说话,还为她求情?

  难不成……

  安乐侯眼神仔细打量着跪在地上的侍女,她哭得梨花带雨,身材瘦弱,看起来,还真有那么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。

  原来太子喜欢这样的。

  因着往日的关系,安乐侯并未往其他地方去想,小厮将剔骨鞭递了过来,安乐侯接过,随手一甩,重重打在了侍女旁边的地上。

  侍女仓皇的发出了一声尖叫。

  “太子说的是,她确实是没什么胆量,”安乐侯眼神一转,又定在了江稚鱼身上。

  因着之前安乐侯的突兀出手,他眼神刚转过来,江康安和贺言庭便不约而同一左一右挡在了江稚鱼身前。

  安乐侯抓着鞭柄的手一紧。

  “回禀太子殿下、侯爷,除了江小姐外,属下们皆已尽数检查过,并未发现毒药。”刑部侍卫上前单膝跪地禀报,众人的目光再一次落在江稚鱼身上。

  安乐侯鞭身晃动,似是警告,又似是威胁。

  “我也是怕你们误会,”江稚鱼轻叹一口气:“毕竟大夫身上,带一些药很正常吧。”

  安乐侯嘴角勾起:“这么说,江小姐是承认了?”

  江康安正要说话,被江稚鱼拦住。

  “我就知道你这人听话只听一半。”

  自己说的那句话,在他的耳中会自动和‘对,毒就是我下的。’画上等号。

  安乐侯:“……”

  他挥动长鞭,鞭身重重砸在地上,发出好大一声声响,眼神森寒地看着江稚鱼:“江小姐总不会要告诉我,你带的那些药中,恰好就有我儿中的毒吧?”

  江稚鱼长长地叹了口气,将腰间的小猫荷包解下,站在安乐侯面前的桌子上,开始往外掏。

  “这是砒霜、这是鹤顶红、这是钩吻、这是牵机、这是天仙子、这是虞美人……”

  她一边说着名字,一边将瓶子摆在桌上,不过短短三分钟,便已将桌子摆满。

  安乐侯惊得手中的鞭子都险些掉在地上。

  其余人和他基本也是一样的反应。

  每个人的视线都出奇地一致。

  看看边念名字边摆毒药的江稚鱼——又看看她手上的小猫荷包——再看看一桌子上摆得严严实实的毒药——最后再回到还在往外掏毒药的江稚鱼身上。

  不是,这玩意,真能装啊。

  “这是血饮石、这是断骨沙……”江稚鱼的声音一顿,看着没有一丝空隙的桌面,侧头道:“劳驾,再搬一张,啊不,五张桌子过来吧。”

  还有???

  众人诧异地看着她,就连安乐侯心中的怀疑也被这一幕震撼地冲撞没了。

  “你平日里便是带这么多毒药出门?”

  面圣也是?

  但她那小猫荷包那么小个,是怎么装得下这么多毒药的?

  安乐侯心中满腔疑问,问出来的,却是他最不关心的。

  江稚鱼点了点头,“对啊,”她又看向仵作:“不知吕公子中的是什么毒,这里面是不是‘恰巧’就有那种毒呢?”

  她学着安乐侯,在恰巧二字上加了重音。

  仵作吞咽了下口水:“吕公子中的毒,是砒霜。”

  江稚鱼说的第一个药,便是砒霜。

  从震惊中回神,吕耀祖舔了舔唇畔,道:“如此看来,在座众人身上,唯有你带了毒药,本公子不管你平日里是不是也带着这么多,还是今日有所预谋,总之,你的嫌疑是最大的。”

  他已做好了江稚鱼反驳的准备,却见江稚鱼道:“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。”随后径直将桌上的东西放回小猫荷包里。

  吕耀祖:“???”

  他疑心自己是不是听错了,语气诧异道:“你说什么?你承认了?!”

  “我只是说照这个逻辑来看,你说的是有几分道理罢了,”江稚鱼收拾好,将小猫荷包重新挂在腰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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