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试探地睁开眼,没有鬼脸,而是记忆中那张,最熟悉不过的面孔。

  “容、容儿?”

  季秀荣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,不是,这白月光,名字还和她相似啊?

  没有注意到她的失态,萧初霁眼中满是怀念,呆呆地看着她。

  “是我……”

  季秀荣继续幽幽道,主动靠近他:“殿下……你可是心悦于我?”

  萧初霁猛地一愣。

  他没想到生前未说出口的话,此刻却被已死的人挑明,萧初霁心中百般滋味,喉间干涩说不出话,只是略微颔首。

  “既如此……”季秀荣幽幽的声音一转,突然尖锐起来:“你为何不来寻我、不来陪我?”

  一时间狂风大作,季荣荣的头发四处飘散,衣裙也纷飞着,配合着她的面容,颇有几分讨命厉鬼的气势。

  萧初霁:“……”

  他又想晕了。

  袖下隐着的手紧握成拳,他的指甲陷进肉里,靠这痛意刺激神经,才勉强神志清明了些。

  他正要说什么,季秀荣却不给他思考的机会,猛地冲上前。

  一张放大的脸陡然映入眼底,萧初霁瞳孔紧缩,两眼一黑,再次晕了过去。

  【真是,至死不渝的爱情啊。】

  季秀荣:“……”

  你嘲讽的语气,可以再多来点,她爱听!

  如此情况,一夜之间,反复上演,到后来,萧初霁也像是终于长了记性一般,便是醒了,也决计不睁眼。

  就在冰冷的地上生生躺了一夜,硬是挨到了天亮。

  天空刚泛起鱼肚白,萧初霁便连滚带爬出了府,期间,再未敢转身看一眼。

  ……

  清晨时候,萧翎羽起身,进宫去见皇后。

  皇后见他进来,并未抬眼,拿起茶杯,轻抿了一口茶,轻飘飘道:“跪下。”

  萧翎羽依言跪下。

  “你今日来寻我,可是为认错而来?”

  萧翎羽抬头看着她:“母后是说的何事?若是为儿臣许久没来见母后,是为不孝,这一点儿臣认错,若是为先前之事,儿臣请母后明言,儿臣,何错之有?”

  皇后嘴角抽搐了一下,抄起桌上的茶杯,便扔在了萧翎羽身上,滚烫的茶水接触到萧翎羽裸露在外的皮肤,登时红肿一片,看起来格外骇人。

  萧翎羽忍着痛意,一声不吭。

  旁边伺候的宫女下意识轻嘶了一声,忙着便要给他找药。

  “都不许动,”皇后厉声制止他们,眼神紧盯着跪在地上的萧翎羽:“都下去,没有本宫的命令,无论听到什么动静,都不许进来,否则,杖毙!”

  宫女们纷纷退了下去,殿门也随即被关上。

  “你究竟想做什么?”皇后声音冷硬:“你是太子,天生便要继承大统,成为九五之尊,登上那天下间最为尊贵的、人人觊觎垂涎的位置!”

  “可你呢?你可倒好,不止不在你父皇面前好好表现,还要将机会拱手送人!”

  “你对得起我吗?对得起那些我辛苦拉拢来的大臣吗?!”

  她声嘶力竭,萧翎羽看着她,眼眸波动。

  “所以,我在您眼中,不过是一个争夺皇位的工具吗?”

  “你说什么?!”皇后皱起眉,诧异地看着他。

  “不是吗?”萧翎羽语气平静:“自幼时,你一直告诉我的,教导我的,都是争权夺势,要我在父皇面前好生表现,这一切,不都是为了那个位置吗?”

  “之后呢?待我坐上那个位置,你是不是要效仿前朝,架空皇帝,自己垂帘听政啊!”

  萧翎羽锐利的眼神直视着她,皇后眼神闪躲着,避免与他对视。

  “胡言乱语什么!”虽是斥责的话,皇后此刻的语气,却像极了被拆穿后,恼羞成怒的心虚:“身为皇子,本就当如此,我都是为了你好。”

  “更何况你是太子,便是你不争不抢,其他人呢?他们会因为你不争不抢,便放任你坐在这个位置上吗?!”

  皇后越说,好像说服了自己一般,声音也越大:“不可能!我让你去争抢,也是为了你能更好地自保!”

  “真相如何,母后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吧,何必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,来搪塞我呢?”萧翎羽平静地看着她。

  “我的太子之位是如何来的,母后与我心知肚明。”

  耳边仿佛响起了一声惊雷一般,皇后双眸睁大,微张着嘴:“你说什么?你知道什么了?”

  萧翎羽从站起来,一步一步靠近皇后,他的影子逐渐笼罩着皇后,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压迫感。

  也正是此时,皇后才恍然意识到,眼前这个人,已经不是幼年那个,任自己搓扁揉圆的稚童了。

  “母后,今日是我第一次,也是最后一次同你说,”萧翎羽俯身在她耳边,语气平淡:“那个皇位,我绝对不会去争、去抢,它本就不属于我。”

  宴罢,萧翎羽也不去看皇后怒不可遏的脸色,转身便出了殿门。

  ……

  一恍眼几日过去,萧初霁也消停了下来,并没去找过季秀荣。

  或许这事情对萧初霁影响太大,据说萧初霁如今晚上,也不让侍女们吹灭烛火了,便是夜间,屋内也要如白昼般通明,还摆了许多佛像。

  江稚鱼:“……”

  【就这点出息了,还口口声声为了白月光害我哥,白月光出现了,屁都不敢放一个了,还要驱邪,啧啧啧。】

  【白月光知道了都要气活过来。】

  对面将此事告知她的江康安:“……”

  所以说,萧初霁的白月光究竟是谁啊!

  他也曾派人打听过,但都一无所获。

  ……

  南蛊使团进京时,并没有像漠北一样搞得满城皆知,他们低调的进了京,跟着江闻璟进了宫,在御书房见过皇帝,便住进了皇帝给他们安排的地方,一路上都乖巧的可怕,甚至都未提过马尔扎哈一句。

  江闻璟进御书房向皇帝汇报,皇帝正批阅着奏折,闻言也是满眼的疑惑。

  不应该啊,南蛊使团此次来的,是皇子尔朱化及与公主图朵拉。

  尔朱化及与马尔扎哈虽是同父异母,但关系密切如同胞兄弟一般,据说此次出使,还是他亲口争取过来的。

  如今到了盛京,却是只字未提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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